品读 | 废话的现实价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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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初年,刑部主事茹太素上言奏事。

朱元璋开始还挺有耐心,认认真真的听着汇报。结果,手下人拿着这稿子,摇头晃脑的念了六千多字的时候,还没有切入正题。朱元璋实在没耐性了,当即,龙颜大怒,说这份奏折“陈时务累万言”,“虚词失实、巧文乱真,朕甚厌之。自今有以繁文出入朝廷者,罪之!”意思是这篇汇报分析点简单情况动辄上万字,全是空话、套话和不管用的漂亮话,我很讨厌,从今以后,谁还要弄这种空话连篇的长东西到朝堂上来,必须问责。

于是,命人将茹太素拉上殿来,痛打了一顿板子。

打完板子之后,朱元璋毕竟是个用心的领导,怕因为自己嫌烦而真延误了什么工作,因此,晚上有空的时候,又让人继续念茹太素的那篇奏章,一直念到一万六千多字的时候,才差不多知道这篇奏章到底要上奏一些什么事。而且,在上奏的五件事情中,茹太素的意见只有四条是可行的。于是,朱元璋把这些可行的事情交代下去,并对茹太茹以及其他的臣子说,“许陈实事,不许繁文”,此奏章中只有五百来字是言之有物,以后写公文都应该吸取这个教训。并由此发布新的要求,反对形式主义,“革新文风”,违者要治罪。

看起来是个笑话,有点不可思议,但在我们身边,无论是开会讲话还是汇报工作,“茹太素式”的领导干部实在是太多太多。

究其原因,是因为废话在现实生活中是个有“价值”的东西。讲废话(包括空话、套话、假话和离题万里的漂亮话),最大的好处是安全,可以远离问题、远离矛盾,不会出错,不会惹麻烦,不会得罪人;其次第二大好处是安逸,讲废话不需要到一线去熟悉情况,不需要针对客观情况进行思考,不需要思考之后提出有操作价值的意见建议,因为没提,也就更不需要去辛辛苦苦落实这些意见建议。

所以,尽管从古至今都反对形式主义,但形式主义就是阴魂不散。

前两天,媒体报道,广州市副市长马文田调任汕头市委书记。第一次开常委会,习惯了讲废话的下属们汇报工作,听了几个人的汇报,马文田忍不住了,说,“直接说需要市委解决的问题,不用说那些正确的废话。”弄得很多准备不足的部门负责人一脸尴尬。

说到底,要想下属少说“正确的废话”,还真得一把手敢担当、知实情、会领导。所以,一个地方的“官风”如何、是否形式主义盛行,实际上是其主官综合素质的某种程度的真实反映。(来源:君子安贫 文/天音赐福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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